艾爾離開房間後,與兩名護衛騎士行禮後,馬上回到一樓的兵舍,雷吉看到他回歸,偷笑著問著……

「看你的表情,把東西給公主了吧?真還被你成功了,厲害喔。」雷吉勾著艾爾的脖子,用拳頭搓著艾爾的腹部。

「哇、哇很痛很痛,總之是個大成功,我累了,要先睡了。」艾爾甩開雷吉,馬上倒在床上準備入眠。

「喔喔?你再害羞嗎?真難得。」

「不……是真的累了。」艾爾說實話。

「我想也是,晚安。」雷吉不多說,躺在床上馬上入眠。

回想與雪盈的會面,考慮到過去、未來,加上現在,不安的因素占了大部分,但眼前……

只能盡自己的力量去行動。

時間又過了一天,艾爾跟雷吉兩人起床後,開始接受訓練,兩人在遠征考核都比其他的新進騎士都還要來的早回到城中,畢竟發生緊急的事情,因此昨晚的宿舍中,只有雷吉跟艾爾兩人在睡眠,當然早上的訓練也只有兩人。

訓練的時間大幅縮減,阿魯教官表示可以輕鬆一點,等到全體合格的新進騎士回來後,在開始統一訓練,艾爾跟雷吉則多了很多自由時間。

「不錯耶,這樣悠哉在城中過日子還是第一次。」雷吉很興奮的說著。

「……我要調查一下城堡內部有哪些漏洞可以鑽,剛好有自由時間。」艾爾則是一臉嚴肅的說著。

「喔……那我隨處打聽情報,搞不好城中的騎士們知道一些事情,中午在餐廳集合吧。」

明明是自由時間卻還要不讓自己輕鬆,雷及猜想到為了公主殿下的安全,艾爾是盡上全力的,對雷吉的說詞,艾爾點點頭後,獨自一人在城中徘徊。

克勞德王城是一座相當典型的城堡,左右兩側的建築構造是一樣的,前後則不一樣,以正方形的城牆環繞城堡四周,城牆外圍還有一圈深深的水流,水流之外才是克勞德城下町,村子到城堡之間有一座大橋,稱為正門。

後門則是有三座城牆,一、二座之間有合流、橋墩、橋梁構築而成,同時也將兩座城牆封成一個守衛塔,在過去則是通向外側世界的第三座牆,簡單形容就是後門是直通廣大的草原,也因此防備重重。

後門作用通常是給大量的兵隊出發使用,龐大的兵力出征穿越城下町到城外,會讓人民看到感到不安,因為顯示戰爭開打,讓民心不安,為了壓制這一點,才製造了後門。

了解地形後,敵軍最有可能從後方襲擊,因此後門的防禦比左右、正門來的厚實。

艾爾來到後門,權限的關係不能到守衛塔內部裡面,如果敵人要從後門離開,必須通過三道城牆,每到城牆都有正規騎士駐守著,而且要帶著公主情況下翻過三道城牆,非常消耗時間。

左右兩側雖然只有一座城牆,但是翻閱過去必須面對十米以上寬的河水濠溝,深度也有兩米,足以讓人沉進水中,帶著人翻閱城牆跳入水中雖然有可能,風險很大……

雖然帶著公主逃亡不會遭受城牆上方弓箭騎士的射擊,但背著人游過數十米的……有可能。

畢竟要從後門緊急追趕,需要一段時間,如果暗殺者們先備好馬匹,左右兩側是有可能。

「騎士守備數量增加了,要翻越東、西兩面的城牆,要面對十人以上的騎士,應該也很困難。」艾爾仔細看著城牆上的騎士們。

在報告暗殺者目標是公主後,騎士團也做出應變,再加強緊戒的時候出手或許不是明智的選擇。

然而強化警備同時也在慢慢抓暗殺者潛伏地點,這對暗殺者而言,拖的時間越久越不利,糧食、金錢、時間都是因素,這麼一來,這一、兩天可能就會出手。

「這幾天會是關鍵……。」艾爾很不安,盡量不斷巡迴城內四周。

然而艾爾不知。


背後則一直有人跟蹤著……


剩下則是正門口,正門的大橋是跟城下町連接在一起,身為首都的克勞德城下町,從天空觀看是一座大大六角形的,城下町則有六個出口。

晚上的時間正門的大橋會升起,與城下町斷絕關係,除非有緊急狀況,這長達百米以上的橋梁,晚上時間要從正門離開幾乎不可能……

這是從眼前狀況來看是這樣……

「依照薇兒小姐的訊息,暗殺者有五名,放下橋樑的開關在正門的左右兩座守衛塔中……如果從正門逃離,城下町內沒有任何的騎士駐守,夜晚的城下町也沒有任何人在街道上,這是最有可能性……」

如果將五位暗殺者同時算進去,就會有人負責殿後,最大成功率,是暗殺者事先調查的重點……

艾爾將自己的思考角度放在潛伏者身上進行思考,怎麼做,成功率最高,犧牲夥伴,只要有一人達成任務即可……如果是暗殺者們,他們會怎麼選擇?

騎士團的數量……暗殺者的數量……

艾爾朝餐廳,一邊仔細思考,一邊前往。

走到餐廳,雷吉已經雙手交叉的等著,艾爾上前打個招呼,並且交換自己得到的情報,雷吉表示什麼都沒有。

「唉……對你有所期待的我真像個笨蛋。」艾爾遮著臉說著。

「哈、哈、哈,反正有你在,我就去補眠啦,畢竟遠征考核時段都沒有好好的睡覺。」雷吉哈哈大笑。

「你明明第一天就睡死了,還是我跟賽連、拉歐鎮守。」

「辛苦啦辛苦啦,也多虧你們在我們也能安全,需要我的時候就說一聲吧。」

兩人一同走進餐廳,發現有正規騎士團紛紛觀看著某一桌的人影,有人吃上將進十盤以上的豬肉食物,大塊剁頤的樣子,連艾爾跟雷吉都相當吃驚。

王城的餐廳共分為四種,也對應四個層樓的階級專用,像公主、王子、政官等等都屬於四樓的餐廳,三樓則是騎士團長與一些軍階階高的人物用餐,二樓比較偏向城中的事務官、等等文書類型以及特別的騎士兵種。

一樓的餐廳最大,新進騎士以及正規騎士團用餐地方,今天的情況,新進騎士只有艾爾跟雷吉兩人,正規騎士團也大多加強防守,進行輪流用餐,因此餐廳的人數相當稀少。

儘管如此,艾爾跟雷吉第一次看到有正規騎士團的人,食量大到十人份的程度,而且都是豬肉……

「天阿,是我就吃到膩了。」雷吉光用看的就有點反胃。

「確實……不過這麼會吃的人我第一次看到……真稀奇……」

艾爾跟雷吉向廚師長領了今日中餐,廚師長感嘆的說了一句。

「那個騎士啊,所屬的團隊剩他一個人回到這裡,暴飲暴食的感覺,真令人哀傷。」

對於廚師長說著話,艾爾跟雷吉都驚訝一下,眼前那名『食客』,是小隊中唯一的生存著。

相對,廚師長能夠理解孤獨騎士的心情,或許已經看到很多人呈現那個樣子了吧……

艾爾大膽往那名食量大的騎士靠近,雷吉認為這是大膽的舉動,雖然一樓餐廳沒有因為階級而區分兩地,自然暗中是鼓勵新進騎士們能與騎士團的人互動,畢竟通過考核就直接正式轉進騎士團。

面對未來的夥伴,雷吉也不做多想,隨著艾爾腳步,兩人坐到這名食量大的騎士眼前。

「我們能做這裡嗎?」艾爾先有禮貌的詢問。

「沒關係。」

對方大方的表示下,艾爾跟雷吉兩人坐了下來一塊用餐。

三人沒有任何對話,安安靜靜的一直用餐,當對方吃完第十二盤料理時,鬆懈的心情坐在位子上,同時艾爾跟雷吉也用餐完畢,直到對方開口,才能將氣氛帶開。

「兩位新兵,有什麼事情嗎?」騎士有點不開心的問著,正因為不開心,口氣也不佳。

「想要了解發生什麼事情,聽廚師長說,你所屬的小隊,剩你一個人,難道在什麼地方開戰了嗎?」雷吉直接詢問。

面對雷吉的直接,艾爾此時才覺得,有雷吉在身邊開話真好。

「呵……你還真直接,也罷……剛好讓我述述心情,我原本是鎮守名為『德瓦利亞』的村子,本來好好的時光,突然某一天晚上被暗殺者們襲擊,五個人死亡,我緊急之下,逃離德瓦利亞,朝這裡請求協助,不過已經太遲了。」

『!!』艾爾跟雷吉心中為之一驚,眼前的人就是在前往德瓦利亞途中,被賽連看見渾身是血騎著馬匹那個人……

而詳細的情況,艾爾、雷吉也很清楚。

「身為騎士,遇到戰場,生命消是很快,在短暫的生命中,享受當下的幸福,是很重要的,什麼時候會死,自己也不知道。」

還沒面對戰場的兩人,聽到騎士的一番話,深深的感觸到,現實的殘酷。

「對我而言,我沒有父母,能夠大吃一頓,就是所謂的幸福了,我的夥伴,都是無法回去見上父母一面就離開人世了,而他們的遺物,我有義務送回他們家裡,因為當下我沒有能力保護他們。」

及時享樂,大概就是這個意思,不管擁有多少,生命沒了,也都什麼都沒了。

前一秒,是與夥伴共歡樂的世界。

下一秒,是孤獨人生悲哀的世界。

騎士的身上,掛滿了無數戒指、項鍊、甚至許多奇妙的物品,每一項都相當罕見,或許這些都是騎士所說的,夥伴們遺物,要歸還每一個人家中,這或許是被留下的人最後任務也說不定……

多少的重擔,多少種錯綜複雜心情,外表看不出,或許內心已經傷痕累累。

艾爾一想到十三班以後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時候,是否還有覺悟持續前進?是否自己不會是生存的那個人?

夢想的道路上,如果被中斷了,又該怎麼繼續前進?或是留在原地?

「你們還沒殺過人吧?要保衛國家的人,若是沒有這種覺悟,我勸你們還是早早離開騎士團吧,願意奉獻生命保衛國家的人,才能有資格稱為騎士,而我將這些物品歸還,仍然必須實行騎士的義務。」

「沒有打算離開騎士團嗎?」這是艾爾的疑問。

已經遭受到這麼殘酷的打擊,殘酷的現實,夥伴都離開的情況下,沒有希望升官,也沒希望成為守護騎士的資格……

身與心被打擊到這種程度,為什麼還要繼續當騎士?

一無所有的人,這樣的道路……不痛苦嗎?

「我不能這樣拋棄為我犧牲的夥伴們,為了死去的人、也為了我自己,更為了國家。」

堅定的話語,深深打動了艾爾跟雷吉兩人。

語畢,騎士起身,緩緩的走向出口,艾爾則是站起身子,快速的步伐走到騎士的背後。

「請教騎士的大名。」

面對艾爾的認真的詢問,或許騎士的遭遇會成為自己的借鏡。

「蘭克‧烏里斯。」

名為蘭克的騎士,離開了餐廳。

雷吉走道艾爾身邊,一同離開餐廳回到自己的宿舍,兩人對於騎士蘭克所說的話,耿耿於懷。

「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,都已經落到這樣地步,也要上戰場,為榮耀戰死,明明可能甚麼都沒有,跟他的夥伴一樣,仍要堅持下去。」

雷吉很佩服蘭克,換做自己,可能無法堅持下去,或許也走投無路,沒有父母,朋友、戰友也死去,人生對蘭克而言,已經無所謂。

「是阿……或許蘭克的人生,也可能是我們未來即將面對的。」

經過德瓦利亞那一戰,十三班沒有痛下殺手,是過於天真?還是無法做出身為騎士該有的決斷……

奪取他人性命來保護重要的人,這是戰爭的縮影,也是未來必須面對的事情。

「我們先回宿舍吧。」艾爾對雷吉說著。

雷吉點點頭後,兩人隨即離開餐廳。

「說起來薇兒,也是殺了多少人換取今天的結果?那樣的過程,我想也是很艱辛的吧……」雷吉感概的說著。

「雷吉?」

「我還沒有殺過人,甚至在德瓦利亞,我也不敢痛下殺手,最終打暈他們,將暗殺者綁困住,結果暗殺者為了國家的秘密,選擇死亡,對於他們、我其實很敬佩,為了他人付出,即使自己無法得到甚麼,這樣的行為,對『自己意義』在哪?」

雷吉停下腳步看著自己的雙手,這一舉動,讓艾爾感到雷吉心境的變化。

「我說……如果哪一天上了戰場,死在戰場上後,然後只是個小兵,一個無名無足的士兵,不是英雄,為了國家奮戰,死後無法成為歷史性的人物,那麼人生的意義在哪裡?」

雷吉很罕見的消沉低語。

「你再說甚麼阿?一點都不像你,就算無法成為英雄,無法成為歷史留名的對象,那麼當初又為何選擇當騎士為國家付出?」艾爾反問雷吉當初為什麼加入騎士行列。

「……要說實話,我只是為了混口飯吃,並沒有其他人那麼壯大夢想。」

雷吉沒有目的,艾爾想要成為最高階位的守護騎士,拉歐則是為了薇兒而成為騎士,安娜為了復興自己家族榮耀,佩斯則是家族代代是保衛國家的騎士家族,賽蓮則是要成為神射手,各自耀眼的夢想前,雷吉則只是為了生存。

「當初選擇六人小隊時,你知道為甚麼大家聽到我的名字就害怕無法接近嗎?」雷吉默默問著。

「……。」艾爾沒有回言,靜靜的點頭默認。

當初新進騎士組小隊的時候,確實對於無知艾爾眼裡,大家都相當害怕,一開始佩斯跟賽蓮也無法跟雷吉搭話,這背後的原因……

「我的姓氏、『瑪葛羅』,我的父親是殺人魔,殺人、搶奪、以前在克勞德是惡名昭彰的惡徒,而我是父親強姦一位女性,生下的人,母親不肯把我當作她的小孩,我出生後,就把我丟在無人地方,後來我是被流浪漢撿走,小時候為了生存,我也幹出無數的搶奪。」

沒有任何經濟能力,沒有願意雇用殺人犯的兒子,自己的母親也拋棄了,流浪漢則是把雷吉當作工具使用,從小為了生存,唯有強奪食物不斷的生存。

雷吉十幾年的人生,絕對勝過大風大浪的人們,因為從一開始,就是為了生存而拚性命。

「後來有人查出我的血親之後,就被列為危險分子,將我送到監獄,我在監獄待了不知道多久時間,後來不知道是誰,認為我沒有殺過人,犯的錯誤都是為了生存的手段,有教化的可能性,因此問我有沒有意願成為『騎士』為國家奉獻,相對會提共我睡覺與食物。」

雷吉別無選擇,比起無所事事待在監獄裡,不如給自己機會,所以成為新進騎士的一員,然後遇到艾爾、佩斯、賽蓮、安娜、拉歐。

「在剛剛聽到蘭克的一番話,如果沒有保衛國家犧牲奉獻的精神,那麼我努力存活至今,又為了什麼?」雷吉看著艾爾問著。

艾爾很明白雷吉的心情,在一個沒有歸宿、沒有目標、沒有夢想,迷失的無家可歸人生路途上,在這人生無意義的情況死去,人生宛如一張白紙般的消失,雷吉就想像雜魚般,毫無價值。

就像在德瓦利亞駐守的正規騎士團,甚麼都沒實現,最後也無法留下歷史,像無名小卒般地離開。

雷吉對未來不抱有期待的心情,艾爾很清楚。

「還記得新兵訓練的行軍訓練嗎?安娜倒下,是誰第一時間將安娜扶起來的?德瓦利亞對抗暗殺者,是誰站在第一位擔任前鋒的?在報告阿魯教官情況,是誰願意說謊保護拉歐跟安娜的?」

艾爾反問雷吉,但雷吉沒有任何回應,因為艾爾指的都是自己 (雷吉) 。

「或許過去為了生存不擇手段,或許在別人眼中你也是罪惡的人物,但那些對『十三班』而言,不重要。」

艾爾走道雷吉眼前,兩人的身高差了半顆頭,艾爾舉起拳頭抵住在雷吉的胸膛前。

「雷吉只是現在還沒找到屬於自己的目標以及夢想,未來誰也說不準,然而現在『十三班』認識的是現在的雷吉,而不是過去的雷吉,一個人存在絕對不是毫無價值,人的存在都有自己的意義,只是你還沒發現而已。」

「艾爾……」

艾爾的話中不是已個人立場,而是以『十三班』代替所有人對雷吉發言,就算其他人不再現場,不過也一定會說同樣的話。

現在是現在、過去是過去、未來則是自己去創造,不拚的人,才是真正沒有未來,過去的雷吉選擇死亡,也不會有今天的相遇。

「即使有一天像個雜魚般的死去,歷史無法留下你的名字,但十三班每一個人的故事、歷史,是絕對存在雷吉曾經與我們一同奮戰過的歷史, 像蘭克一樣,生存的人會帶著過世之人一切繼續努力,讓死去的人不要變成毫無意義,走過的痕跡,是絕對會留下的。」

歷史就算無法記載,夥伴的故事是絕對會存在的,人生決不是一張白紙,會變成白紙的人生,那也是自己所選擇的。

「十三班,雷吉是必要的存在,我想大家一定也都這麼想著,我們是夥伴、不是嗎?」

「夥伴……」雷吉空洞的內心,似乎被填滿般的醒悟,瞪大的眼睛,直視著艾爾那毫無謊言的表情。

自己是被需要的,自己不是一個人的,有著十三班的夥伴們在,不再是寂寞,更是朝著出現的希望前進。

雷吉握緊拳頭,一言不語。

「我先回去了。」

艾爾看著雷吉恍然大悟的眼神後,便轉身直接離開,單獨留下雷吉一個人,而雷吉則是看著天花板,獨自思考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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